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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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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篷樓吃的糕點的味道,我母親是西京人,遠離家鄉太多年,所以留些給母親嘗嘗,你這手藝是跟誰學的?。”

“我阿娘。”沈妙貞老老實實的回到。

裴境神色溫和:“你阿娘是西京人,不然做的糕點如何有西京那邊的風味兒,他們那邊食肆糕點鋪子,最是食不厭精,又精致又好看,叫許多貴女都喜歡。”

他說這些,自然是他的阿娘也曾喜歡,年幼時回西京,是他看到為數不多,娘親高興的時候。

“你娘親是西京人嗎?我瞧你認字雖然不太多,可寫字卻有些許衛夫人簪花小楷的氣韻,這是跟誰學的?”

沈妙貞眨眨眼睛,老老實實的回道:“我不知道娘親是不是西京人,自奴婢記事起就一直在洛京,字是娘親教的,不過娘親只教了幾個月,後來就病倒了,娘親從沒說過從哪來是哪裏的人,可娘親一直說的是洛京話。”

裴境點點頭,不再問。

不過他心裏有些計較,能教女兒寫衛夫人簪花小楷,還能有那個精致的小箱子,可不是普通平民老百姓用得起的,雖然是許多年前流行的款式,不過他娘親也有一個,比她那只要大上不少,也更精致。

想來她娘親,應該是個落難的小戶女,曾經家境殷實過,說不準還祖父還曾做過小官,可惜家道中落,若非如此,如何會把女兒賣身為婢呢。

想到這,他不禁對沈妙貞多了一分憐惜,若不是家道中落,這孩子原也應該是個小家碧玉,就算沒有侯府小姐們過得闊綽,至少也會不愁吃穿。

這孩子分明十多歲了,身量卻還這樣瘦小,著實可憐。

不一會兒,紫毫便回來,裴境問她:“娘親可用了糕點,如何說的?”

“玉離姐姐收了糕點,不過太太正在理佛抄經,還沒用,玉離姐姐先叫奴婢回來了。”

裴境面上溫和的神色頓時冷了許多,變得沒什麽表情起來。

沈妙貞有些摸不著頭腦,本能的覺得公子可能有些不高興,但只是一些糕點罷了,太太沒吃,用得著這麽不高興?

她不能理解,不過公子是主子,他說了算,所以沈妙貞聰慧的什麽都沒說。

公子沒有明顯的表露不高興,又拿起書看了起來,他們這些做奴婢的,自然也開始緘口不說話。

公子不用服侍的時候,她們可以做自己的事,只要不出聲不打攪公子就好。

沈妙貞帶了針線盒子,開始繡起荷包來,她最近尋了個好活兒,黃鸝的哥哥在外頭當差,可以自由出入侯府,她可以繡一些荷包帕子拿出去賣,也能多賺些銀錢。

黃鸝在老太太身邊服侍的久了,見識也多瞧她繡活出色,便建議她可以繡一些小玩意,賣多賣少也算增些銀錢。

沈妙貞可高興壞了,她早就做繡活賺銀錢的心思,奈何身為奴婢,不得隨意出入侯府,黃鸝姐姐願意幫忙,她實在是正中下懷,高興不已。

因是冬假,還有些日子便要過年,她便繡一些吉祥的紋路,例如花開富貴,童子抱鯉等等。

繡東西自然要慢工出細活,她都已經描了樣子,便開始將線劈成細細的絲,抿進了細如牛毛的針中,便開始繡了起來。

不知過了多久,一朵牡丹花的輪廓便已經慢慢地成型。

擡頭揉了揉酸疼的脖子,不知何時,紫毫做到了她旁邊,差點把她嚇了一跳,好歹沒叫出聲讓公子厭煩。

紫毫湊過來,滿臉的羨慕,壓低了聲音:“端硯妹子,你這一手繡活忒出色,給我瞧瞧可好。”

這也沒什麽不能給人看的,端硯大方的遞給了她,紫毫接過來,好生摸了一番,更加羨慕:“妹妹,你這繡的好生精致呀,我就不行,做的活計糙,你這是跟誰學的。”

“咱們侯府以前不是來了個極有名氣的繡娘,教各院的小姐們刺繡,我在窗戶外頭聽了聽,那娘子見我肯學,便傳授了我幾招。”

“那繡娘可是鄭娘子?”

沈妙貞點點頭。

紫毫更是羨慕:“那可是洛京有名的繡娘,自立了女戶,也只有咱們侯府財大氣粗,請得起那麽有名的繡娘子。”

雖然請了有如此手藝的繡娘子來教小姐們,但也不過是走個過場,小姐們學些皮毛,會一手過得去的女工就算了,這些侯府的姑娘們誰也不指望真的靠做繡活為生,她們還得學焚香,插花,撫琴,管家,都要分去不少的精力。

“我聽說鄭娘子在的時候,不少丫鬟都去求教,可惜鄭娘子傲氣的很,沒有天分的不要說傳授個一招半式,還會被罵呢。妹妹這天分,看來是入了鄭娘子的眼了。咱們院裏以往都是徽墨的繡活最好,我看妹妹來了之後可要給她比下去了。”

這朵牡丹花只是輪廓初成,卻十分靈動,給紫毫喜歡的不行,她手粗,幹不了這種細致的,總被爹娘說笨手笨腳,自然十分羨慕。

“咳!”

她們兩人在這裏蛐蛐咕咕,裴境咳嗽了一聲,眼神看過來,嚇得兩人縮了縮脖子,宛如兩只瑟瑟發抖的鵪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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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們兩個做賊一樣,蛐蛐咕咕在那裏嘀咕什麽呢。”

裴境斜著眼睛看過來,面無表情的樣子,就算是服侍多年的紫毫也害怕的不行。

沈妙貞實在覺得有點莫名其妙,總感覺公子像六月的天,小娃娃的性子似的,高興起來了還願意逗逗她,說不高興就不高興,變臉快的很。

好像紫毫回來說太太沒吃那些糕點,他心情就不太好。

可是做人奴婢,也不能跟主子分辨,就算成了主子的出氣筒,還得謝恩呢,只能老老實實的回 話:“奴婢跟紫毫姐姐在看繡活。”

裴境心裏有郁氣,他知道從何而來,也沒想對兩個丫頭發,可人心情不好就容易沒個好臉。

“你有空做繡活,昨日教你寫的字,念的幾首毛詩,可學會了?”

紫毫大感不好,低下頭來,手搓著衣裳,不安極了。

裴境一見她的樣子,就知道她沒學會:“你們在流風閣服侍,作為本公子的丫頭,也不能大字不識一個,文盲一樣,說出去本公子臉上也無光。”

他不過是隨手教,難道還要身邊的丫鬟去考秀才嗎,只是裴境對自己要求嚴格,對別人要求也嚴格,他不僅教身邊的丫鬟讀書寫字,小廝也是一樣。

這些小廝的賣身契都在自己手裏,裴境有大心計,知道朝堂之上為官不能單打獨鬥,這些小廝若是哪個能讀出來,便是自己的嫡系,將來也能給自己做個臂助。

而教丫鬟認字,一來是他年紀輕確實有些好為人師的毛病,而來他所推崇的當世文壇大家王易之,其身邊服侍的丫鬟俱都寫的一手好字,有個名為玄機的奴婢琴棋書畫無一不同,作的一首樓登賦也十分出色,雖然是閨怨詩,但一個婢女都能有如此素養,可見王大家的厲害。

因推崇王大家,他自然對身邊的丫鬟也有些要求,雖不至於如王大家的婢女那般,確也不能大字不識一個粗俗無比,不然他叫丫鬟們給他找本書都不認識,如何能服侍的他舒心。

沈妙貞卻點頭:“公子昨日教的采蘩和式微,奴婢都已經會背了,也記住了字該怎麽寫。”

裴境可不是鬧著玩,當即就要她背,誰知她居然很順暢的就背了下來。

風雅頌本就為歌,配合樂曲吟唱更有樂律,裴府並不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那一套,女孩家不說博論古今,但讀些毛詩,也很陶冶情操。

這也是為何裴境閑暇時,會叫身邊的丫鬟背一背毛詩。

她聲音清麗婉轉,背詠嘆之律的毛詩,卻像唱曲似的,叫人聽得也很身心舒暢,裴境的眉頭漸漸松開。

知道她有些小聰慧,卻沒想到學點什麽也不費勁,好為人師的裴六公子喜歡聰明的學生。

瞥了一眼安靜如雞,拽著衣角的紫毫,心中有些恨鐵不成鋼,紫毫可是自小就跟在他身邊,這麽些年了還是這個樣子,叫她認認字讀讀詩,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。

還不如一個小姑娘。

他略微滿意的點頭:“會背了也要解其意,還要會默寫。”

她丟給沈妙貞半本毛詩:“你自己去看,哪裏不會不懂的可以在我空閑的時候來問我,多讀些書不比你做那些繡活要來的有意義。”

沈妙貞欲哭無淚,能讀書寫字當然好,這些自阿娘病後就再也沒人教她的東西,只有家裏上學弟弟才有資格學。

她不是不想學,只是現在擺在她面前最重要的事,是多賺點銀錢。

她面有難色。

裴境看出來了,還以為她是想偷懶不學:“你不想?”

裴境心裏有些不高興,裴家的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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